自卑诗省府日前更新卑诗省提名计划(BCPNP)甄选标准,大批正在就读、原本毕业后可直接申请永居身分(PR)的硕士研究生反应激烈。受影响的学生中有孤注一掷来加拿大的性少数群体;有放弃斯坦福等名校机会,从其他国家或其他省来卑诗的“学霸”;也有倾尽存款或拖家带口来加拿大一博的大龄留学生。
这些受影响的学生大多都是去年秋季和今年春季入学,2025年毕业。
他们都就读于BCPNP项目指定的高校和专业,几乎都是理工科学生。
按原来的政策,他们完成硕士学位即可直接申请永居,不需找工作或任何本地工作经验。但新政发布后,BCPNP硕士通道要求他们必须提供至少1年期的雇用证明。
省府宣布新政的次日,来自卑诗大学(UBC)、维多利亚大学(UVic)、西门菲沙大学(SFU)等十余所高校、受影响的学生即在请愿网站上发起联署,短短两日已收集到近2000个签名。
他们还计划周六上午在温哥华美术馆前举行抗议活动。
他们普遍表示,并不是反对新政,但希望省府针对2024年12月前已注册和正在就读的相关专业的硕士生,适用“旧人旧法”。他们亦表示,在获得公平公正的政策之前,他们不会“安静下来”。
卑诗FDU大学受新政影响的同学为周六的抗议活动制作标语牌。(受访者提供)
来自NYIT的赵同学接受本报记者访问时直言,她是性少数群体,她和女朋友去年来加拿大就是为了追求平等自由的生活。新政一出令这一目标难度陡增。
她说,身分的特殊性令她们在原居国屡受歧视和被忽视。
决定来加拿大时,也遇到了更多的困难。她说:“异性恋伴侣要申请配偶工签,提供结婚证即可,而我们没有,为此我和女朋友还专门在美国办理了线上结婚。”
新政之后摆在她面前的就是,要赶在今年12月前完成学业并找到一份工作。不过那时正值圣诞假期,要及时拿到工签并找到工作的机率令人担忧。
在他们学校,受新政影响的有约500名学生,其中8成都是华人。
她说,有些华人同学非常老实,面对新政甚至想再去读个博士学位;她又说,在移民的道路上很多人都有备选方案比如回中国,但她和她的伴侣没有。
SFU的苏同学去年8月入学,现正就读一个较小众的2年硕士项目,为的就是毕业后直接申请永居。
受BCPNP甄选新政影响的学生在请愿网站上发起了联署,目前收集到接近2000人签名。(网站截图)
在来加拿大之前,苏同学已在美国生活近10年,从中学一直读到硕士,亦有在美国工作。无奈在美国拿永居要抽签,不确定因素太大,他去年在全球范围内搜索,发现了BCPNP项目。
他说:“当时觉得还有这种好事,读完书就拿身分,觉得很稳,一眼就能看到结果”。为此,他放弃了美国多所知名大学,包括斯坦福,也放弃了墨尔本大学和阿姆斯特丹大学,即放弃了前往澳洲和荷兰拿身分。
苏同学指出,在SFU有十多个专业的学生受新政影响。
虽然新政对硕士毕业生只要求最少一年期的工作合同,但到时候有资格入池的候选人不再是指定学校的指定专业,人数将会是目前的20至30倍,竞争会比现在残酷得多,又变得“像美国一样不稳了”,这令他十分焦虑。
同一学校逾400人受影响
各有考量
中国留学生张同学去年年底从中国辞职,拿着5年的工作积蓄,今年春季入学卑诗FDU大学(Fairleigh Dickinson University )电脑专业。张同学说,受新政影响的同一学校学生约有400多人至500人,95%都来自中国大陆,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
她说,对她的家境而言出国就像是“听说有人去过月球,但没想到真的能去”。在中国时,她就职于一间制造业企业,被派往缅甸和柬埔寨等高风险地区。她称,毫不夸张地说她是拿用命换来的钱来了加拿大。
她又说,他们学校受新政影响的学生有400至500人,其中95%来自中国大陆。
在卑诗FDU受新政影响的有约500人,包括带同孩子一起来读书的人士。(受访者提供)
她闻说有的人卖了北京的房子;有的人带着女儿来读书;还有一位本科毕业于中国一流大学的同学,因为疫情中生病延误治疗导致下肢偏瘫,最初在安省后来觉得BCPNP项目更稳,辗转来到卑诗。
张同学表示:“大家都是比较了多个国家,多个省份,觉得BCPNP项目最可靠才来的。”而新政的变化,令很多人的前途风险陡增。以她自己为例,卑诗电脑专业方向的职位并不多,伴随人工智能的崛起,以及部分用工单位更倾向雇用于有永居的人,她觉得毕业后找工作的前景并不乐观。
NEU(Northeastern University)的葛同学亦认为,新政带来的影响不仅仅在于要求硕士毕业生找一份工作,而是打乱了一些人的人生安排。他指,有些人本来计划毕业后先拿身分,然后可以创业或者继续学术研究,但现在都不得不先工作。而有些家庭本来计划一个人拿到身分,其他成员再过来,现在变成整个家庭的未来都不确定。
外劳占员工总数上限压至20%
移民部将审查引进临时工计划
联邦移民部长米勒(Marc Miller)昨宣布,加拿大在秋季制定移民水平计划时,将首次对新抵达本国的“临时居民”人数设定“软上限”。“临时居民”主要是指临时的海外劳工。
加拿大的临时居民数量每年都在急剧增加,移民部长米勒曾表示,加拿大已经对聘用临时外劳“上瘾”了。
这是移民部近几个月来为遏制人口急剧增长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中的最新一项。
联邦政府计划在未来3年内,将“临时居民”数量占总人口的比例,从目前的6.2%减少到5%。第一个“软上限”目标将于9月设定。
米勒昨日表示,他将于5月召开全国各省、地区和联邦部长会议,讨论如何设定这一上限。“各省和地区知道他们各自的劳动力需求和能力,并且需要对他们引进的人承担责任。”
米勒还要求移民部审查现有的引进临时工计划,以便更好地使他们符合劳动力需求,并消除系统中的滥用行为。
联邦就业部长布瓦索诺(Randy Boissonnault)表示,目前允许聘用外劳的企业,外劳员工占员工总数的比例上限设定为30%,未来将压至20%,但医疗保健和建筑业将不受这项变化的影响。
联邦移民部长米勒昨宣布,加拿大在秋季制定移民水平计划时,将首次对新抵达本国的“临时居民”人数设定“软上限”。(加新社)
布瓦索诺说,联邦政府还要求雇主在申请临时外劳前,先考虑拥有工作许可的难民。
米勒在昨日的记者会上称﹕“需要做出改变,使系统更有效率、更加可持续。在我们提前计划时,应该就国际移民的增加对加拿大意味着什么,进行诚实的对话。”
2023年第三季度,加拿大人口增加超过43万,这是自1957年以来一个季度人口增长最快的一次,其中近四分之三的增长是由非永久居民推动,这主要就是高等教育机构录取的国际学生及临时外劳。
联邦政府在疫情期间放宽了临时外劳规则,以帮助企业填补创纪录的劳工短缺。
再加上国际争端不断导致大量难民出现,加拿大也敞开怀抱接受这些难民,其中包括30万乌克兰人。
经济学家对近年来移民工人的增加表示担忧,警告联邦政府这样加大提供廉价劳动力,会阻碍雇主创新。
今年早些时候,移民部已将新的国际学生签证数量削减了三分之一以上,还设立了临时上限,以解决住房危机和学生签证制度中的问题,后者让一些不良移民/留学机构把大量国际生送入资质欠佳的学校,同时却收取高额的学费。
滑铁卢大学经济学教授斯库特鲁德(Mikal Skuterud)长期以来一直呼吁对临时外劳计划进行改革。他宣称联邦政府控制外劳数量的一个方法,就是提高企业申请外劳的费用。目前雇主每申请一个外劳职位,要向联邦政府缴纳1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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